冬 瀑-《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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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边去吧。”
久木刚才就被凛子隐约可见的胸部所撩动,可这样对面坐着没法碰她,于是,久木拿着酒瓶和杯子,换到了已挪到角落的桌子那边,然后叫凛子到他身边来。
凛子似乎没有意识到久木的企图,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坐下,正要往杯子里加冰块儿时,久木的手倏地一下滑进了凛子的胸前。
凛子立刻躲闪,但久木的手已经紧紧握住她的乳房不肯松开。
“你干什么呀?”
这一突然之举使凛子慌了手脚,慌忙想合拢领口,但久木的手却继续入侵,两人就穿着浴衣搅成了一团。久木半抱半拖地把凛子拉到被褥上,随后紧紧地压到她身上,紧抱着她亲吻。
凛子被久木这突如其来的热吻弄得不知所措,虽被堵住了嘴唇,还抗拒似的左右摆着头,但那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就筋疲力竭了。
久木见她不再抗拒,便拉上和凉台之间的纸拉门,关上了灯,拧亮了枕边的灯笼。
凛子闭着眼睛软软地躺在床铺上,醉意朦胧的样子。
久木掀开她略微敞着的浴衣胸襟,轻轻捧住了白皙的乳房。
此刻,只有床头的灯笼在见证着这雪中湖畔旅馆里两人的缠绵。
久木放下心来,更大胆地掀开凛子的浴衣,端详了一会儿她的乳房,然后把脸埋进女人的乳沟。
也许有点醉了,他想就这么依偎在女人柔软的胸前。
他屏息静气一动不动地伏在凛子胸前,听见凛子轻声说道:“刚才我把脸埋在雪里试了试。”
凛子说的是刚才去露天浴池时的事。
“你刚才不是说在雪里死去时,脸朝下比较好吗?”
“很冷吧?”
“也不怎么冷,把脸一埋进雪里,四周的雪就一点点融化,抬起脸时觉得很冷。”
“雪里暖和?”
“是啊,虽然喘不过气来,可是感觉脸周围的雪在融化,我想,就这么睡着的话,准会死去的。”
没想到凛子竟然在下着雪的露天浴池里做这事,久木不安地欠起身,看见凛子用一种虚幻缥缈的眼神注视着前方。
久木常常弄不清凛子在想些什么。
就像刚才吧,以为她高高兴兴地去享受露天温泉,没想到会把脸埋到雪里,模仿在雪里死的人。
久木也知道她是闹着玩儿,可是这种做法还是让人无法理解,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想试试看呗。”
凛子微微侧过身去,背朝着久木。久木也跟着侧过身,从凛子的腋下把手伸过去,摸到了她丰硕的胸部。
“真静啊。”凛子听任他抚摸,说道。
在雪天的湖畔,莫说是汽车声音,就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侧耳细听,静得能听见下雪的沙沙声。
“几点了?”
“还不到十点呢。”
在都市里的话,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真滑溜。”
久木的手从凛子的胸前滑向她的下腹部。
要是在平时,他会温柔地爱抚一番,以期结合,可今晚有点醉了,久木不想做什么,只想摸着这柔滑的肌体睡一觉。
“挺有弹性的。”
久木摸着她那圆圆的臀部。凛子小声说:“我已经不年轻了。”
“你才三十八岁呀。”
“所以说是老太婆了。”
“还早着呢。”
“不,已经老了。”
凛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我觉得也够了。”
“什么够了?”
“活到现在也够了,不用再活下去了。”
“你是说死也没关系?”
“对,我可不想活那么久。”
和凛子说着说着,久木就睡着了。记不清说到哪儿了,反正是抵不过醉酒后的倦怠,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久木被渴醒了。灯笼已关掉,只有过道里昏暗的灯光从门缝漏了进来。
昨晚,久木睡着的时候,灯笼是亮着的,可能是凛子起来关掉的。两人当时是紧挨着睡的,现在中间隔开了一些。
久木伸手开亮了灯笼,看了下表,才半夜三点钟。昨天晚上十点睡的,睡了五个小时了。
大概是醉醒的缘故,久木觉得嗓子发干,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走到凉台上,拉开窗帘向外张望。
外面还是黢黑黢黑的,雪还在下,连玻璃框上都落满了雪。
久木看着瑞雪,又想起了凛子昨天晚上把脸埋进雪里的事。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荒唐的事呢?久木回想着刚才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又喝了些白水,望着窗外的飞雪,久木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起快入睡时凛子说“我已经是老太婆了”、“活到现在也够了”等的话。
想到这儿,久木突然回头朝卧室里看去。
凛子不至于真想要去死吧?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久木心头。他回到卧室内,凛子还侧身睡着。
久木凑近凛子的脸,借着灯笼端详起来。长长的睫毛紧闭着,俊俏挺直的鼻梁在她的脸颊投下淡淡的影子。
有这样安详的睡容是不会想去死的。
久木安慰着自己,拉上凉台的拉门,回到床铺上。
跟睡前一样,他的手又从凛子腋下伸过去,轻轻揉着凛子的乳房,用手指捏着她的乳头。凛子哼哼唧唧的,像要躲开爱抚似的蜷起了身子。
看来她还没有睡够,久木缩回了手,搂着凛子闭上了眼睛。
实在没有比女人的肉体感觉再好的东西了。
互相是不是喜欢,当然也很重要,但是,男人和女人的肉体只要相互一接触,心都会平静下来,任何烦躁忧虑,任何怯懦不安都会淡漠下去的。
这个世上生存的所有生物,只要肉体一相交,就不再有争斗。唯独被工作、生活困扰的人类,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首先为了去上班要分开,其次在别人面前也不能搂搂抱抱,再加上道德、常识、伦理等赘疣的搅扰,肌肤之亲的机会一下子减少了。
值得庆幸的是,久木现在正最大限度地接触着凛子身体的各个部位。
久木的胸部贴着凛子的后背,从腹部至胯部紧挨着凛子的腰和臀部,下肢和她的下肢重合在一起,而双手则放在她的胸前和小腹上。
这给予自己无比的温馨和安宁的肉体,是绝不可能变硬变凉的。
久木又安慰了自己一遍,便沉入了梦乡之中。
睡梦中久木恍惚听到了凛子的声音,他睡意蒙眬地睁开眼睛,看见凛子正坐在他的枕旁。
“好大的雪哦。”
久木听凛子一说,抬起头来,倾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现在几点?”
“才六点。”
久木起身走到凉台上,窗帘已拉开了一半,这里日出比较晚,再加上下大雪,所以外面还很暗。雪粒不断飘落到漆黑的玻璃上,像白色的箭头飞来飞去。
“这雪还真不小。”
说完,他记起临来时凛子曾问过回去的时间,就说:“到中午估计会停的。”
既然这样,着急也没用。回到床上,久木叫凛子过来,凛子拢紧领口,静静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久木感受着凛子的体温,解开了她的衣带,敞开她的前襟。
久木昨晚喝多了酒,什么也没干,搂着凛子睡着了。现在他把手伸到凛子的秘处,反复而轻缓地爱抚着,等待她渐渐升温。
值得庆幸的是男人休整了一夜,精力得到了恢复。
凛子的花园很快滋润起来,久木更紧地贴近她,就像和他的动作呼应一般,屋外一阵风声呜咽而过。
突然,久木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动,粗暴地一把掀开被单。
“你怎么啦……”
久木不顾凛子的惊愕,一下子剥下了凛子的浴衣,让她全裸。
在这风雪包围中的隆冬旅宿里,无论是旅馆里的人,还是呼啸而过的寒风,都不会知道女人一丝不挂地袒露在被褥上。
又是一阵夹雪的疾风呼呼刮过。
外面虽然是风雪连天,有空调的房间里却暖融融的,低矮的灯笼映照出了凛子的裸体。
女人的身体丰腴白皙,久木坐在她的脚边,自上而下俯瞰她的全身,随后慢慢埋下头去,先亲吻着她的乳房。如果有人正从拉门门缝偷看的话,一定以为男人在向全裸的女体膜拜呢。
久木对创造出如此美妙艺术品的造物主以及展示出这种美的大度的凛子,抱有由衷的感谢与敬意。
他把脸埋在凛子胸前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向下移动,从柔软的腹部一路亲吻到下面淡淡的繁茂处。
一瞬间,凛子轻吐一口气,同时扭动起身体,男人这才意识到,抬起头来。
尽管亲吻她的秘处也很不错,但是,眼下自己最想要的还是嵌入的紧密感。
男人熟练地拽过自己的枕头,垫到女人的腰下面,女人对这种做法早已心有灵犀,略微欠起腰部,配合得相当默契。这样一来,她两腿自然微微叉开,黑色的繁茂处便向上突起了。
在女人的千般姿态中,没有比现在这样更淫荡和具有挑逗性的姿势了。
男人见状更加按捺不住,轻轻抬高女人双腿,向左右分开,自己腰部贴紧女人胯间后,慢慢地顶入。
与此同时,又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像是被风声引导着似的,男人前后移动起身体来。
男人一边与女人紧密结合,一边缓慢地前后移动着身体。此时最关键的就是男人要稍微沉下腰来,这样在反复动作的过程中,就能够不断摩擦女人的敏感部位,使女人的快感渐渐地被激发出来。
最初女人还有些羞于表现,反应不太明显,然而当男人自下而上不断冲击、揉搓花蕊的时候,她再也耐不住这强烈的刺激,微微张开双唇,越来越急促地呻吟起来。
做爱的起因多种多样,结局都是男人败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这次也一样,起初男人睥睨全裸的女人身体,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的,在结合后,驱动自己的身体进攻对方的同时,自己也忍耐不住而释放出来。可是就在这个瞬间,雄伟的男人之山刹那间失去了张力,犹如一堆瓦砾坍塌于女人肉体之上。
从女人一方来看,君临自己之上的男人,会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具尸体压在自己身上。
总之,那一刹那,男人的身体变得一片褴褛,而女人的身体则变成了娇艳的丝绸。
这时候的女人是否还会爱恋这个变得褴褛的男人,就要看这之前男人的做法及女人的满足程度了。
在这冬天的旅宿中,心满意足的女人将整个身子依偎着男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肩头。
不可思议的是,事前是久木为凛子服务,而现在则是凛子为久木服务了。
从两人现在的情形可知,性的飨宴已经结束,男女互换立场,女人漂浮在丰饶的大海上,男人却不断在萎缩、平静下去,变得像个死人了。
然而久木从这濒死之境振作起了精神。他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但那样一来,就有可能把好不容易得到满足的女性置于孤独和寂寞之中。
纵使倦怠至极,他仍然挤出所剩无几的力量搂住女人,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从中寻求新的刺激与快乐。
而是想要在激情过后,通过身体的接触,一起进入安宁。
正是为了完成这一责任,久木再次把凛子揽入自己的臂弯,以胸当枕,让她和自己一起沉入大雪纷飞的清晨小睡里。
清晨做爱后两人身心俱疲,随后小睡过去,不知睡了多久,久木醒来翻了个身,凛子也被他的动静弄醒了。
“几点了?”
久木看了看枕边的手表,告诉她九点多了。
两人都不想马上起床,懒洋洋地躺着,听到阳台外面又一阵风声呼啸而过。
“雪还在下吧?”
久木点了下头,又赖了一会儿才起来,拉开了窗帘,白色的雪花纷纷落向窗户。
从昨晚到天亮雪一直没停,而且越下越大。黎明时漆黑一片的玻璃窗外,此刻虽已恢复光亮,但外面是漫天飞雪,白蒙蒙一片,只隐约看到凉台下突出的屋檐。
“这雪能停吗?”
凛子也起来了,担心地望着窗外。
早晨的时候,久木说过中午会停的,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已经起床了呀。”
他们正看着雪花飘飘的窗外,昨晚的女招待走了进来。因为他们预定了十点的早餐,她是进来做准备的。
“这雪真不得了。”
久木揣着手跟女招待寒暄道。女招待一边拉窗帘,一边说:“下这么大也不多见,今天早上的报纸因为下雪都没来。”
“路不通了吗?”
“大概山路太陡了,上不来吧。”
久木想起了那弯弯曲曲的“伊吕波山路”的陡坡。
“我们想十一点下山。”
“现在经理正和山下联系呢,请稍候片刻。”
女招待鞠了一躬,离去了。凛子不安地用手涂抹着雪花不断飘落的窗玻璃,久木这才意识到他们被困在这中禅寺湖的旅馆里了。
其实选择来日光是因为离东京不远,交通便利。虽然对冬天日光的寒冷也有思想准备,却万没想到会大雪封山。
久木担心地打开电视,天气预报员说:“有一强低气压从北陆一带到达关东北部,白天一整天将是大雪天气。”
其间男服务员进来收起被褥,女招待端来了茶水,摆放早餐。房间里倒是暖融融的,门外便是让人睁不开眼的暴风雪。
“这么大的雪一年也赶不上一回。”女招待怀着歉意解释道。
可是大雪是不会给她面子的。
“给车轮缠上链条也不行吗?”
“路上到处都是雪堆,根本开不动的。”
也是,雪这么大,从九曲回肠般险峻的“伊吕波山路”开车下山简直不可想象。
久木万般无奈地吃起早饭来,而凛子还在挂念着回去的时间。
“你打算几点回去?”他向凛子问道。
“最好三点以前。”
要想三点以前到东京,一小时后就得出发。
“有什么事吗?”
见凛子支支吾吾的,久木也不好再追问,不过,三点之前恐怕回不去了。
吃完饭,刚打开电视,经理就来了,对他们说:“现在中禅寺湖和山下日光的交通都已中断,请你们先在房间里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能通车?”
“那得看雪什么时候停了,弄不好得等到晚上了。”
久木回头瞧了瞧凛子,见她低着头,脸色煞白。
已经十一点了,雪一点也不见小。
细一看,雪粒很小,算不上大雪,但被风一刮,就成了风卷雪,遍地都是雪堆。
“看来够呛了。”
凛子三点回到东京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你还是打个电话吧。”
怕自己在旁边碍事,久木说完就到楼下的大浴池去了。
路过服务台时,他看见有七八个客人想要离开,拿着行李看着外面的大雪,大家都因下雪回不去而焦急。
久木泡完空无一人的温泉回来,见凛子坐在小客厅的镜子前,正用小拇指搓揉着眼角四周。
“怎么样?”久木担心凛子打电话的事,问道。
凛子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去了。”
“不去哪儿?”
“侄女的婚礼。”
“你的侄女?”
“不,是他的。”
也就是丈夫的哥哥或姐姐的女儿了。不管怎么说,这么重要的活动哪能不参加呢?
“几点开始?”
“婚礼是五点。我本来只打算参加一下后面的宴会。”
已经快晌午了,就算现在通了车,回到东京也得四点了。再回家换衣服,绝对来不及了。
“他知道你来这儿吗?”
“说了一声……”
“没问题吗?”
久木说完自觉口误,马上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丈夫侄女的婚礼时,妻子和别的男人一起被大雪封闭在旅馆回不去,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两人谁也不敢再提及这个问题,又等到了下午,雪还没有停的意思。久木看着时钟从两点指向了三点。
现在即使雪停了,等到除掉积雪后通车,也得四五点了。然后下山乘电车到东京就八九点了。这还算运气好的,说不定,今晚都回不去了。
凛子此时满面愁容,如果真回不去的话,久木也是很麻烦的。
久木跟家里说的是今天回去,并没说要来日光。借口是要去京都一趟,查找有关昭和史的资料。所以,下雪回不来就不成为理由了。妻子那头好歹还能对付过去,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十点钟有个会,必须一大早就出发才赶得上。
然而,比自己更难办的还是凛子。
没出席侄女的婚礼还不算,连着两个晚上不回家,也不说去哪儿了,本来和丈夫的关系就很紧张,这下恐怕更不好收场了。
正苦思冥想的时候,三点已过,女招待送来了咖啡,等她刚一离开,久木就试探着问凛子:“今天回不去怎么办?”
凛子没说话,用勺子慢慢搅拌着咖啡。
“雪早晚会停的,不过,可能得再住一晚。”
“你呢?”
“当然最好是回去了,不行的话也没辙。”
“我也没关系。”
“可是,你……”
凛子镇静地仰起脸道:“回不去,有什么办法呀。”
久木沉默了。
凛子自言自语道:“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四点以后,雪似乎小了一些,可是天也黑下来了。中禅寺湖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久木站在凉台上眺望着外面。这时经理进来说:“入夜后,路上结了冰,无法开通,今晚破例不收房费,请务必在这儿住下。”
不论好赖,看现在的情况,除了留下没有别的法子。听说其他客人都住下了,久木也只好点头同意。
当然凛子在旁边都听见了,也死了心,和久木打了声招呼,就去浴池了。
剩下久木一个人看着白雪覆盖的湖畔那一处光亮,回想起去年秋天在箱根连住两晚上的事来。
那次和今天不一样,并不是回不去,而是他们自己不想回去。那是一次明知故犯的冒险,心情既紧张又感到快乐。
而这次是由于大自然的威力,才不得已留下的,完全没有了愉快和乐趣,只剩下了沉重的压抑感。
很明显,这是几个月来两人所处环境的变化导致的结果。
在箱根时,双方的家庭还没有什么大问题,能放松地连续住两晚。即使连续两夜不归,也觉得早晚会与外遇作个了结,所以不怎么当回事。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不管什么理由,今晚不回去,事态将会发生决定性的转变。
久木离开凉台回到桌旁抽着烟,琢磨起决定再过一夜时,凛子说的那句“我什么也不在乎了”的话来。
她是说今晚不回去呢?还是指和丈夫的关系呢?两者的可能性都有,后者可能性更大。
今晚凛子是否已下决心和丈夫分手了呢?若真是那样,自己也得作出相应的安排了。
望着黑下来的窗户,久木深深感到他们正在被逼入绝境之中。
不久,黑夜降临,两人都泡过了温泉,坐下来吃饭。顺序和昨天一样,心情可大不相同了。昨天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什么都新鲜,中禅寺湖、大浴池以及露天浴池,所有的一切都使他们好奇。而现在已没有了兴奋的感觉,只有无可奈何的麻木和将错就错的心态。
老是这么闷闷不乐也无济于事。为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两人较着劲儿地喝起酒来,凛子还破天荒地要了杯清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此时,东京正在举行婚礼,凛子的丈夫压抑着对妻子缺席的满腔愤懑,亲戚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一想到这幅景象,久木的头就胀大了,只能借酒浇愁。
晚饭从六点多一直吃到八点左右,凛子醺然薄醉,脸颊红红的。
突然,凛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咱们去雪地上趴一会儿吧。”凛子步履蹒跚,“你也和我一块儿去。”
凛子说着就朝走廊走去,久木慌忙拦住她。
“你醉了,太危险。”
“反正也是去死啊,还有什么可危险的。”
凛子甩开久木的手,执意要去。她头发散乱,眼光呆滞,神态异常的妖冶。
“快点,你起来呀。”
“等一等。”
久木双手摁着凛子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干嘛拦我,我高兴。”
凛子不满地嘟哝着,久木不理她,叫来服务员撤掉了餐桌,铺好被褥。
凛子充其量只有一两的酒量,却在泡澡后喝了好几杯冷酒,不醉才怪呢。
“你说要去的,怎么变卦了?”
凛子还惦着趴雪地的事,女招待们在的时候,她老老实实待在一边,她们刚一走,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别胡闹了。”
久木不让她出去,她非要出去,两人拽来搡去的,结果脚下一绊,都摔倒了,久木在下,凛子在上,正好骑在久木身上。
驾驭者是凛子,久木像马一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凛子以胜利者的姿态低头瞧着他,突然间,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母豹子,两眼放光,双手扼住了久木的脖子。
“你干什么……”
凛子喝醉了酒,手劲儿很大。
“咳,咳。”
久木想喊“松手”,可出不来声,憋得直咳嗽。
凛子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了。久木突然意识到,很可能会这么气绝身亡的。他看见凛子的两眼红得像在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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